□记者 张伟楠
新常态下国企改革有哪些新的思路？在“新常态”中，虽然国企的债务率高、微观绩效有所恶化，以及一系列运营上的问题，但是它的解决方法是不是与传统的解决方法是一致？国有企业能不能成为创新和整体性转型升级的主力军？大国崛起面临的核心问题之一是要从简单的商品输出转向资本输出，在这种转向中，国有企业担负什么功能？
围绕着这些问题，3月18日，一场主题为“新时期新国企的新改革思路”的论坛在中国人民大学举行，《新时期新国企的新改革思路——国有企业分类改革的逻辑、路径与实施》报告同期发布。
在分类改革原则下推进国企改革
中国人民大学副校长、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执行院长刘元春认为，国有企业改革是整个所有制改革的核心。中国人民大学经济研究所联席所长杨瑞龙代表课题组发布的题为《新时期新国企的新改革思路——国有企业分类改革的逻辑、路径与实施》的报告认为，可以从产品性质及行业特性两个维度来客观制定功能导向的分类方法，以此来对不同类型的国有企业选择不同的改革模式，即提供公共产品的国有企业宜选择国有国营模式；垄断性国有企业宜选择国有国控模式；竞争性国有企业一部分宜进行产权多元化的股份制改造，一部分宜实行民营化。同时，需要根据创新链的不同环节来界定国企存在的范围，构建在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中的“国民共进”的协调合作框架。
报告指出，经过30多年的改革，我国国有企业发生了较大的变化。从数据来看，国有企业自进入新世纪以来，首先呈现出总体下降的趋势，但是在2008年全球经济危机的冲击下，开始出现逆势增长；国有企业的资产自新世纪以来也呈现不断的上升的趋势，尤其是在2008年之后，全国国有企业的资产额度加速上升；国有企业的盈利情况呈现两极分化形势：一方面，盈利企业的盈利额持续上升；另一方面，亏损企业的亏损额也在持续上升，自2008年金融危机后极化效应更趋严重。国有企业的微观效率指标，如国有企业盈利面、总资产回报率、净资产回报率、销售利润率和已获利息倍数等指标，呈现出逆转趋势；国有企业的上交税金总额持续攀升，但在财政收入中的比重下降；国有企业的职工人数保持平稳，但在城镇就业中的比重持续下降；国有企业的效率根据行业的不同表现出巨大的差异性。
报告认为，在分类改革原则下推进国有企业的混合所有制改革，国企分类改革要求改革国有资产管理体制，在公共产品领域，国资委对国有企业履行管企业与管资产并重的职能，以管企业为主；在自然垄断领域，国资委对国有企业履行管资产与管资本并重的职能，以管资本为主；在竞争性领域，国资委对国有企业履行管资本的职能。在利益相关者合作逻辑下，分类分层推进国有企业治理结构的创新。
国有企业应当率先去杠杆，通过股权重组来推动债务重组
在这场由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经济学院、中国诚信信用管理股份有限公司举办的“新时期新国企的新改革思路”论坛上，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企业研究所副所长张文魁关注国有企业债务问题。
张文魁表示，经过对企业债务的研究显示，国有企业的产出占我国GDP的比重约为21%-22%，而国有企业的债务在全部非金融企业债务占比约50%。国有企业债务是否安全、是否有偿债能力？
我国宏观经济进入“新常态”，GDP增速逐步下降，张文魁认为，宏观经济脆弱性上升，而宏观经济脆弱性主要是来自于国有企业债务。国有企业的偿债能力怎么样？工业行业的国有企业的利息保障倍数，是衡量偿债能力的一个核心指标。1998年全部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的利息保障倍数是1.67，就是基本上赚一点钱就够还利息，但还本可能有点困难。国有企业（国有独资企业+国有投资公司），在2001年是1.83，现在是2.0，基本上没有上升。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国有独资企业加上国有投资公司利息保障倍数和1998年、2000年没有得到明显改善。
从企业资产周转率来看，私营企业在2001年是135%，现在是175%，上升很快。国有独资企业加上国有投资公司，2000年是45%，现在是68%，也上升了，但是比私营企业上升的幅度小得多。
从这两三个月来看，整个宏观经济在改善，需求端回暖还比较明显。张文魁认为，近几个月宏观经济的改善应该是一个小周期，而不是大周期，是一个弱周期，而不是一个强周期，国有企业债务风险还没有消除。因此，要认真对待国有企业负债问题。国资委应主抓国有企业降杠杆，要推进国有企业改革，通过股权重组来推动债务重组。这样不但可以消除来自国有企业带来的宏观经济脆弱性，而且中长期还可以提高我国宏观经济潜在增长水平。
债转股短期可降低杠杆率，长期有助于国企混改
中诚信国际信用评级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中国人民大学经济研究所联席副所长闫衍认为，国有企业改革中面临得很重要的一个问题就是国有企业去杠杆和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的改革。
闫衍认为，当前中国整个债务问题最主要还是非金融企业债务问题，非金融企业债务问题中最主要还是国有企业债务问题。这么高的杠杆率如何解决？闫衍称，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中提出了去杠杆的改革思路，去杠杆主要还是要通过降低国有企业的债务率来解决国有企业的债务风险问题。如何去杠杆？债转股是一个解决思路。
闫衍称，截至目前，根据统计，从2016年10月份推出债转股的思路和改革想法，到今年3月初落实债转股相关措施已经有30多起、规模达5000多亿元的债转股案例的出现。从短期来看，债转股确实还是降低了企业的杠杆率。举几个简单的例子，比如武钢通过债转股，使武钢杠杆率降低10%。再比如山东黄金，通过债转股去杠杆，杠杆率也降低10%。一些大型的央企和地方国企通过短期去杠杆政策，使债务率有了大幅度下滑。
债转股在短期来看确实降低企业杠杆率，长期来看还是要建立企业的债务约束机制，特别是企业资本金的约束机制。此外，债转股从长期来看对国有企业的混改还有一定的帮助。首先从公司治理层面，目前我们实施债转股的主体不一样，主要是债转股机构。未来债转股机构对国企治理应该可以起到促进作用。其次，从债转股实施机构来看确实存在很大差异。目前主要是各大银行自身，以及银行下属债转股实施机构，金融资产管理公司，保险机构的保险资产管理机构，以及国有资本投资运营机构。这些主体的存在，有利于构建一个竞争性的债转股实施主体。第三，从实施方式来看，武钢债转股是以债转股基金形式，通过债转股基金置换银行债务，已经普遍得到了市场认可。
闫衍表示，未来会有更多债转股方式，包括债转股基金、产业转型基金，还有其他类似方式。这些方式有助于将民间资本和社会资本纳入到整个债转股实施机构和方式里面，同时也能纳入到国有企业的混合所有制改革里面。因此，通过债转股在短期内能够降低杠杆率，从长期来看，有助于国有企业的混合所有制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