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观察：价值投资还是趋势投资

□记者 王薇

据媒体报道，今年2月，巴菲特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公布了2020年给股东的年度报告，包括巴菲特给股东的信。公司去年第四季的利润有将近23%的年比增长，全年收益为425亿美元，主要来自投资的企业和衍生品，但是他持有股票的表现去年很不优异，只增长了2.4%，低于代表大盘的标准500指数16.3%的上涨。2020年全年，整体回购规模达到247亿美元，巴菲特从来没有这么大手笔买过自己股票。这一次给股东的信中，巴菲特还承认了因为自己在精密机件投资上的失误，造成110亿美元的销账。

巴菲特的价值投资理念，近年来不断受到市场的考验，尤其是和以投资高科技为代表的趋势投资收益相比，更显得步履沉重。据统计，2010年底到2020年底的10年间，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股价上涨为每年11.2%左右，和同期的大盘指数回报差不多，但不如成长指数的投资回报。同期的标普500指数年回报为11.45%，标普500成长指数年回报为14.45%左右。价值指数的回报不只不如成长指数，也不如同期的股市大盘指数。

价值投资的核心哲学，是发现那些市价低于内在价值的股票，趁低购入，然后等到市价高于内在价值时，再逢高抛出。但是，正如华尔街某位著名的投资机构前CEO说的——人们都爱说自己遵循价值投资理念，可有时候趋势投资持续的时间如此之长，坚持价值投资的企业都死了。价值投资理念已受到主张趋势投资者的质疑。趋势投资者认为，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是趋势投资阶段。基于趋势投资的策略会和基于价值投资的策略很不一样，创业、企业经营和投资都要符合时代特色。例如，时髦的ARK投资基金就是趋势投资的代表，他们组建了一个又一个的科技产业指数基金，甚至航天科技基金，要覆盖现在所有主流的科技企业。

趋势投资阶段，因为投资人普遍看好产业前景，会造成产业里的各个企业股价普遍上涨。例如，趋势投资时代已经极大推高了特斯拉的股价，但在特斯拉的带动下，蔚来、小鹏等国内电动汽车股票也都获得巨大涨幅，就连法拉第未来都成了香饽饽。有法拉第未来的投资人说，他们当然知道FF未必是个理想的标的，但是在目前的新能源汽车赛道，只要投得进，就是胜利。当然，趋势投资时代需要找到投资的价值洼地，而不只是龙头企业。短期来看，要理解一个产业里不同企业价值上涨的先后顺序规律，投资于那些价值还没有充分上涨、但很快就会涨起来的企业，例如2018-2019年期间的宁德时代（300750）。而从长期看，要投资于那些真正有潜力，但还没形成风口、没被市场充分认可的未来的龙头企业。

当然，投资高科技企业就像是穿上了一双红舞鞋。一旦走上创新的路，就不能停下来吃老本。这也是巴菲特不喜欢投资高科技公司的原因，因为需要把利润都投入到创新研发里去。不像他投资的可口可乐，每年不需要太多的研发投入，利润可以很大。但如今，科技已成为改变世界的核心力量。趋势投资者甚至认为，巴菲特不懂科技，他的投资哲学在他的时代可行，但在今天却未必可行。创新是改变的开始。只有掌握前沿科技，才能把握世界的变化，投资才有持续增长的可能。

这也是为什么在3月上旬美国科技股暴跌时，有观点认为科技股的上涨趋势结束了，但实际上，仍有大量资金在购买科技股。美国银行股票和定量策略师Jill Carey Hall解释说，暴跌期间，美国股市净流入了37亿美元，创下12月中旬以来的最高水平。这些买家是上市公司回购自家股票，对冲基金和散户。